徑往人潮鼎盛的天后宮途中,無意路過老街巷弄,去程時昏暗前庭空無一人,還是停駐腳步指點孩子,看哪那手工做的蒸籠。
澳洲家的蒸籠是不鏽鋼的,妹妹打工度假結束留給我一個迷你竹製的。
不鏽鋼的雖為大同電鍋專用,挟藉220V電壓,仍總有熱氣達不到上層和出水過多的憂慮;竹製那頂古色古香但既不蓄熱也不吸水,後來還發霉了,我的麵食製品之路仍是美中不足的坎坎。
指著滿地薄片對孩子說:「就是家裡那個蒸籠啊!這些是竹子!」(天幸老天即時安排指正)
回程再次過路,前庭昏暗依然,長板凳上多了個佝僂的身影,佈滿皺紋的手厚實堅韌,熟練的旋轉著框架,綁線、槌釘,連工具都是自製的。
「都是台灣檜木,怎麼能不勇?」老師傅的語氣裡不是驕傲,是理所當然。
原來不是竹子!隨意拾起落滿地的薄木皮,果然是檜木的馨香!
老師傅背後的6人份大同電鍋,厚厚一疊4層,老師傅自豪地一手掀開頂蓋,一陣熱氣蒸騰而出。
「妳說夠不夠熱?」「有沒有出水?」
年糕香伴著檜木香瞬間充滿小室,老奶奶冷不防從老師傅後腦勺拍下,「不要掀啦!」
老師傅說:「料實堅固,是手藝、工時、體力換來的。卻被人看不起,冷嘲熱諷。找不到學徒傳承,很多款式我也已經做不動了,定款要這樣趴著用下巴撐住,腰骨不行了啦!」
周邊做粿的親戚用得當然都是一頂頂出自老師傅手工的蒸籠,蓄熱導熱皆佳,木頭吸水也排水,檜木香氣歷久彌新,難怪剛剛買粿時老闆說:「帶有柴香的,妳吃了就知道」。
「也有人來採訪啊,但是老了才出名,沒效啦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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傳統的美好與實誠,真的就只能如此在現代中消磨殆盡嗎?
粿很好吃,年糕很香,鹿港口音的台語我很努力的聽著,心裡悵悵的。
https://youtu.be/FYkia1qMrQ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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